六月初我基本已经完成了大三的课程,还剩两个学期就可以毕业了。
这个暑假没有太多可以选择的课程,我索性选择了休息,全职在餐馆打工。而作为给自己辛勤劳动的褒奖,我提前贷款买了一辆二手吉普牧马人,就是我这几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越野车。车是黑色的外观,零九年的版本,手动换挡,跑了有四万公里左右。去车行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已经欲罢不能了。
车行殷勤的销售小哥走上前来向我各种介绍,我频频点头,不时纠正他描述时的一些错误。最后小哥索性不介绍了,一个劲的拍马屁说我简直就是吉普界百年一遇的专家。
做为一款历史可以追溯到二战时期的硬派四驱越野车,经典鲜阴的外部造型,非承载式车身,霸气的路况适应能力,几十年来牧马人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狂热粉丝。尤其是痴迷于越野的男孩子们,更是对它趋之若鹜。
然倒是对已经陪伴了我们三年多的捷达有些恋恋不舍,又不忍心打击我的爱好,啰嗦了几句之后就不再埋怨什么了。其实她还有一点点担忧就是吉普车的内部噪音太大,并且每次上下车感觉都要爬上爬下的,不如小轿车坐起来舒服。
提车当天我出奇的兴奋,多年的梦想突然间实现了,莫名有种超乎了现实的不真实感。抚摸着已经不再崭新的车漆嘿嘿傻笑个不停,然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压低了嗓音质问我是不是有了吉普车就会立刻忘了女朋友。
“那必须不会,女朋友是女朋友,吉普车怎么说呢?!充其量也就算是个小三吧,根本替代不了你在我心中的高大地位!”我憨笑着看着她,眼角处挤出条条褶皱。不出意外的招来了一顿雨点骤然洒落似的拍打。
拿到钥匙坐到驾驶室里面的感觉更像是回到了二战时期的北非战场,而我则变成了坐在红色皮椅上面的巴顿将军,拉响车上的高音喇叭,咆哮着驰骋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
然的阵阵催促声将我拉回到现实,“喂!旁边站着的那个人叫你呢!快看看怎么样把车窗摇下去!”
她手忙脚乱的不停尝试着按旁侧车门上面的几个按钮,却始终没有将车窗顺利摇落下来。站在车窗外面的殷勤销售小哥耐着性子微笑着看着她,仿佛对这样的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我见罢,也急忙四处找寻,又是打火又是挂挡,而除了仅有的几声车门上锁与解锁的撞击声之外,车窗并没有任何会被摇下的迹象,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呆伫了许久的销售小哥忍无可忍,从外侧拉开车门,用一种生怕做错了事情的胆怯语气示意我们冷静下来,而后指了指中控台中央的几处按钮,“大哥,吉普确实车窗设计的不太合理,我当时也是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开窗户的按钮原来在中控台这里。。。。。。我只是礼貌的提示一下哈。”
“不不不,我的错,我的错,怎么会是吉普的错呢?!如此优秀的车,怎么可能会有错!”我认真的纠正销售小哥的说法,虎视眈眈的凝视着他,仿佛他要是胆敢有任何不同意我的言论,我就会立刻开始给他科普半个小时以上牧马人悠久并且优秀的历史。善解人意的销售小哥立刻就读懂了我的心思,羞愧的低下了高昂的头颅,“不,哥,是我的错,我的错!”
回家的路上我兴奋地高声歌唱许巍的《像风一样自由》。
“你小声点,我看是我给你的自由有点过了火吧?!”然紧紧抓着副驾驶座位前方的把手,瞪圆了眼睛大声对我说。由于摇下了车窗,外面的吹进来的风声加上吉普本身大排量发动机的阵阵轰鸣,让车厢内显得格外嘈杂。牧马人的外观设计似乎丝毫没有考虑过空气动力学因素,强大的风阻将吹过来的阵风转化为独一无二的驾驶感。
“你有没有感觉。。。。。。我们的车在漏风,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然忐忑的四下张望,不时伸手去检查驾驶室顶部的条条缝隙。
“亲爱的,那是因为我们打开了车窗吧!”我不以为然的回答她。
“不是,我们关上窗户之后,时不时也会有!”然郑重其事的补充道。
于是我静下心来感受了一阵,仿佛是有阵阵微风拍在手臂上,而此时车内的通风系统都是完全关闭的。“呃。好像确实有点点漏风的嫌疑!”
“那怎么办?”然紧张的看着我。
“不怎么办呀!也许牧马人就是这样吧。又不影响驾驶,没事的!你要是觉得凉不行就把帽子戴上!”我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方向盘。
“你也太随意了吧!万一漏雨漏雪该怎么办?到时候都漏进车里了!”然嘟了嘟小嘴。
“那要不我下次在车里准备一把雨伞?要是下雨漏进来的话你就打伞?”我微笑着建议。
“你这是想逼着我跳车么?”然矫装怒容,伸手去拉门把手。
“别别别,我过两天打给车行问问,但是我感觉这应该是正常现象!”我忙不迭的妥协了。
车内重新恢复了先前欢快的氛围,我又开始像风一样自由了。
“这几年让我最开心的两件事情其中一件就是买了这辆牧马人!”我兴奋的将右手从方向盘上移了下来,有节奏的拍打着大腿。然的醋意又被激发了出来,观察了下四周围的路况,斜过身伸出手准备掐我。
“别别别,还没说完呢!”我条件反射似的紧紧绷紧裸露在外的肱二头肌,整个身体偏向一侧拼命躲闪。“另外一件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有你当我的女朋友!哎哎哎!别别别,有你当女朋友最开心。。。。。。”然的指甲盖此时已经揪住了一块肉,正准备大力旋转,巨大的惊悚感使得我周围的阵阵皮肤泛起大片的鸡皮疙瘩。大声尖叫着求饶。
“哼!你这么说是发自内心的?”然微微放松了些力度,但是指甲盖依旧搭在我的胳膊上。
“我发誓!我发誓!真是发自内心的!绝对不是因为屈服于你掐人功夫的淫威!”我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态度诚恳。
我敢保证尝试过然娴熟的拿捏技术之后,朋友们完全可以理解我内心的恐惧。
东哥和阿力是那种喜欢运动型轿车的男人,所以对我开回家的越野车并没有展示出特别浓厚的兴致,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俩还是手忙脚乱的帮助我把硬顶拆下来换成软顶又把软顶拆下来换回硬顶,来来回回的重复了好几次。
“牧马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有很多可以拆卸的地方。车顶,车窗,车门,只要有螺丝暴露在外面的地方都可以拆下来,并且完全不影响驾驶!”我兴致勃勃的对东哥和阿力炫耀,沉浸在对这部变形金刚的幻想之中。
“这么厉害?不影响驾驶?还是完全?”东哥将信将疑问我,同时上下左右细细打量着车身。
“你以为呢?!美军当年可就是靠这车打赢了二战!”我有意挺了挺胸脯,言语中充满了自豪。
“喂!阿力!你也听到了哈!莜蒙自己说了,快来,咱们把他轮胎上面这几颗大螺丝抓紧卸下来,看看是怎样一个不影响驾驶!”东哥发出一声放荡不羁的坏笑,表情邪恶的冲我挑了挑眉毛,转身招呼正坐在驾驶座上摆弄方向盘的阿力。
“算你狠,算你狠。。。。。。”我一时语塞,竟也不知该如何回击他。
七八月份趁着刚刚拿到车的兴奋劲头,我带着然自驾去了许多地方。历史悠久的魁北克城;位于圣劳伦斯湾(GulfofSt.Lawrence)沿岸的观赏鲸鱼圣地泰道沙克(Tadoussac)镇;甚至一路向东穿过新斯科舍省和新不伦瑞克省,跨越联邦大桥去到爱德华王子岛的省会夏洛特顿。整段路途两侧的风景让我们为之赞叹,郁郁葱葱的针叶林仿佛一个巨大的绿色屏障,远的近的起起伏伏,相似却又不相似的景色着实让人赏心悦目。
“都说加拿大是个无聊的地方!好山好水好无聊,你当初是为什么要来这里呢!”我目不转睛的凝望着窗外迷人的风景,心不在焉的随口问然。
“高考之前我妈带我去武当山找和尚算了一卦,他说我未来可期,在加拿大或者泰国会发达,泰国天气太热了,我接受不了,于是回家想想就打包来加拿大了!”然用右手托住下巴,头微微靠在车窗上面,轻声细语的回答我,遥远的车程让她渐生倦意。
“这。。。。。。就这么简单?”我瞪圆了双眼,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
“对呀,就这么简单。”然语气平淡,微微闭上的双眼依旧定了神似的望着前方。
“先不说武当山,你去道士的地盘找和尚算命,算的准确率会不会大打折扣,就凭一次封建迷信,你就不远万里跑外国来了?”
“对啊!有什么问题么?天命主宰一切!”然转头看向我,微微皱了皱眉头。
“好吧,那我也应该赶紧去教堂找个和尚算一卦,看看到底多伦多适不适合我发展,或许他会告诉我去索马里当海盗更适合我。”我微笑着冲她调侃道。
“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大不敬的。”然急忙伸手过来想要捂住我的嘴巴。
“所以说你觉得神灵是真实存在的喽。”
“那是肯定!”
“举个你能感受到他的例子。”
“嗯!就比如说吧,走了这么远的路,兜兜转转的,在异国他乡一不小心遇见了你!茫茫人海之中的缘分,你说神奇不神奇?!”
“嗯。。。。。。这个说法确实非常有说服力。。。。。。我不得不表示认同!”我沉吟了片刻,点点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
而我的吉普车,此时正飞速奔驰在新不伦瑞克省限速一百一十公里的高速公路上面,朝向缓缓下沉的夕阳,朝向被余光染得绯红的天际线。。
识尽千千万万人,终不似、伊家好。冥冥之中的相遇,是一场早被精心安排得当的幸福。而四目相对时的羞涩,激起的层层涟漪,总是能够泛起阵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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